259 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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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自顾自的说完,就离开了。
倒是倾城反应过来赵氏说的话之后,也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站起身来,就往外头走去。
她心中实在担心,赵氏的话很明显,宝哥儿那边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
而且倾城联想到今天她在凝晨轩呆了这么久,宝哥儿却一直都在沉沉睡着,仿佛宁芷兰也说过,宝哥儿这段时间格外的能睡。
其实小孩子贪睡些也是正常的,所以倾城并没有多想,可方才听赵氏的话,倾城却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看来宝哥儿肯定是着了老夫人的道了!
想到这些,倾城心中惶恐的厉害,主要是宝哥儿只是个两岁多一点的孩子,这么幼小的孩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那该如何是好啊?
倾城走的飞快,一路来到了凝晨轩。
刚走到正房门口,就看到香菊正好走了出来。
香菊看到倾城,显然也很吃惊,刚刚走了,就回来,任谁也会觉得意外,忙俯身行礼,:“奴婢给二姑奶奶请安。”
倾城根本来不及搭理香菊,直接走进房中,宁芷兰坐在炕上做针线,天气冷了,宁芷兰打算给宝哥儿做一顶虎头帽子,正一针一线的仔细绣着花样儿。
倾城却大刺刺的闯了进来。
宁芷兰看着微微喘着粗气的倾城,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倾城直奔主题,:“宝哥儿呢?”
宁芷兰虽然也看出了倾城的不对劲儿,但仍旧答道,:“方才我去看了下,宝哥儿还在睡着呢!”
倾城看着宁芷兰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气就不打一处来,甚至连宁芷兰都迁怒了。
所以说话的口气也不太好,:“快带我去看看。”
宁芷兰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倾城一脸急切,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打算带着倾城到宝哥儿的房间去。
二人走出了正房,香菊正在门口,仿佛在迟疑要不要进去,她也看出了方才倾城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儿。
倾城看着香菊,直接说道,:“你去,将凤訾宸和莫离染,还有父亲一道全都找了来!让他们立刻,马上,务必,赶紧到凝晨轩宝哥儿的房间去,我和你夫人先过去,对了,把府医一并请了来!”
香菊被倾城一连串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倾城满脸的凝重,也是不敢耽搁,忙迅速转头跑了去。
宁芷兰更是摸不着头脑,只是听到倾城说着要请府医,这才问道,:“倾城,到底怎么了?是谁病了吗?”
倾城白了宁芷兰一眼,:“快带我去看宝哥儿!”
宁芷兰应了一声,便先一步往前走去。
二人来到了宝哥儿的房间,宁芷兰的脚步非常的轻缓和柔和,生怕会吵醒了宝哥儿一样,她打开了房门,走进内室,宝哥儿的奶娘正在歪在床边,昏昏欲睡。
听到了响动,忙站起身来,看到宁芷兰和凤倾城,连忙行礼道,:“世子夫人,二姑奶奶。”
倾城几乎看也没有看她,只是望向床上的小小人儿。
宝哥儿睡得小脸红红的,而且呼吸声十分的均匀,看上去很可爱。
倾城几步走上前去,轻轻的推了推宝哥儿。
奶娘忙说道,:“二姑奶奶,小少爷睡的这么香甜,您何苦去闹他呢?”说着眼睛直打量着宁芷兰,那意思是让宁芷兰去阻止凤倾城。
宁芷兰并没有出声阻拦,她知道倾城做事一定有自己的分寸,况且倾城疼爱宝哥儿的心,宁芷兰亦是感受的到。
倾城一连推了宝哥儿好多次,宝哥儿这才有了反应,小手直揉眼睛,那样子仿佛很不愿意醒过来。
奶娘撇嘴道,:“二姑奶奶自己还没做母亲,哪里就知道怎么弄孩子了,还是奴婢来吧。”
倾城心中本来就担心宝哥儿的安危,如今还听到这个奶娘唧唧歪歪的,心里更加的烦躁,直接回头低喝道,:“滚出去,你要是在敢废话一句,我直接要你的命!”说完又加了一句,:“主子在这做事,也由得你指手画脚,这是何道理?马上滚出去!”
奶娘绞着手中的帕子,显然是委屈的不行,她明明就是在关心小少爷,如何还要受这样的呵斥呢。
宁芷兰也微微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奶娘的确是话多了点,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还没说话,她这个奶娘反而罗嗦起来没完了,实在不成体统。
从前看她还好,也十分安分,现在竟然心也大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奶娘,主要是宁芷兰的性子太好了,这奶娘很多次都借着疼爱小少爷的名义,在宁芷兰跟前儿指手画脚。
宁芷兰刚做母亲,而侯府里又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长辈,对孩子的照顾难免生疏,当初宁芷兰给宝哥儿请了三个奶娘,后来宝哥儿断奶后,就只留了这一个。
这位奶娘换名锦娘,才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却生养了三个孩子了,家境一般,但对于照顾孩子却很有一套。
模样生的也伶俐,有会讨宁芷兰的欢心,所以才留下了她。
从前宁芷兰也到没觉得什么,尔今听倾城一提,也觉得这锦娘的心思不那么的简单。
锦娘委屈的只掉眼泪,两只眼睛只望向宁芷兰,希望宁芷兰可以为她主持公道。
宁芷兰似乎没有看到锦娘的求助,只是说道,:“听二姑奶奶的话,你先下去吧。”
锦娘纵使再不甘心,但宁芷兰发话了,也只能退了出去。
只是锦娘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凤訾宸,莫离染,凤吟谦,还有府医李大夫,一起走了进来。
锦娘因为照顾宝哥儿照顾的好,所以在凤吟谦和凤訾宸跟前儿都十分的得脸。
这也在所难免,宝哥儿是府里的嫡长孙,而且本身也聪明伶俐,又惹人喜欢,而且锦娘也特别的会说话,宁芷兰也抬举她,所以她在这凝晨轩慢慢的竟也成了半个主子,地位仅次于香菊。
锦娘看到凤訾宸,委屈的咬了咬嘴唇,直接跪倒了凤訾宸跟前儿,眼泪簌簌滑落,她模样生的很好,皮肤白白嫩嫩的,在后附养尊处忧的这几年,身材也丰润了不少。
当真是个丰。乳。肥臀的美娇娘。
她抽泣道,:“世子爷要给奴婢做主啊。”
凤訾宸见锦娘这样子,也吃了一惊,锦娘经常陪着宝哥儿和宁芷兰和他相处,而且这女子也是极其伶俐的,总是时不时的说上几句夸赞宝哥儿的话,让人听了觉得格外的舒坦。
所以凤訾宸对这个锦娘的印象还可以。
但是凤訾宸一向冷情,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淡淡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宝哥儿有什么事情吗?”
锦娘摇着头,一双如水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凤訾宸,急切道,:“小少爷正在睡觉,可二姑奶奶不管不顾的一定要闹醒小少爷,奴婢劝说了几句,二姑奶奶就将奴婢赶了出来,奴婢受不受委屈的不打紧,只是担心小少爷会受委屈!”
锦娘这个样子,哪里是自己口中说的不委屈了,这明明就是在告状啊!
莫离染原本只是冷眼瞧着,这个妇人那双眼睛,就差没长到凤訾宸身上了,也不知道凤訾宸是个什么眼神,竟然木有看出来。
不过莫离染并不奇怪,凤訾宸是出了名的不解风情,不然也不会晾着宁芷兰三年了,而且,还是他也喜欢宁芷兰的情况下。
只怕这厮根本不知道这个什么不知所谓的妇人是个什么意思吧。
当时当莫离染听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然说到倾城身上了,莫离染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不单单是莫离染,凤訾宸的脸色也不是那么的好看,当然,还有凤吟谦,几乎脸色也黑了下来。
锦娘却在心里偷偷的得意,以为凤訾宸是打算给自己做主了。
二姑奶奶纵使和世子爷在亲近,但比起小少爷来,却不如和世子爷亲,小少爷毕竟是世子爷的儿子啊,想来世子夫人也是忌惮二姑奶奶方才才不肯帮自己说话的吧。
锦娘越想着,心里越得意。
不料凤訾宸下一句话就彻底的把锦娘打入了地狱。
“来人,把这个不知尊卑的东西给本世子扔出去!”凤訾宸果断的下令,不带丝毫的感情。
锦娘的立刻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不可置信的望着凤訾宸,根本不敢相信凤訾宸所说的话,怎么会这样的啊?
登时就有下人上来拖锦娘。
锦娘忙大声分辨,:“世子爷,奴婢一心都是为了小少爷啊,世子爷,奴婢的心天地可鉴啊,奴婢真的是半分私心都没有啊!”
凤訾宸厌恶的看了一眼锦娘,甚至连正眼都懒得给一下,直接就转身走进了正房。
而锦娘就被几个小厮直接拖了出去,连细软都没有收拾,就直接被丢出了靖远侯府的大门。
而这边倾城好容易把宝哥儿叫醒了。
宝哥儿小手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然后可怜巴巴的望着倾城。
待看清楚倾城之际,不由得甜甜一笑,露出了可爱的酒窝,:“姑姑,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宝哥儿好久都没有看到姑姑了呢!”
说着伸出了小手,让倾城抱着他。
倾城拿过床头的衣服,轻柔的一件一件的给宝哥儿穿上,然后笑着说道,:“等穿好了衣服,姑姑在抱你可好?”
宝哥儿很听话,然后任由倾城和宁芷兰一左一右的给他穿好了衣服。
然后倾城就把宝哥儿抱在了怀里。
宝哥儿似乎还没睡醒,趴在倾城肩头上,打了个哈欠,似乎又要睡过去。
宁芷兰带着几分不忍说道,:“倾城,不如在让宝哥儿睡一会吧。”
倾城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跟宁芷兰解释,宝哥儿这个状态,根本就是不正常,照理说宝哥儿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多一天也就睡一两个时辰的午觉罢了。
可今个儿这还没到上午,宝哥儿就睡两个多时辰了,而且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并且还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将他弄醒了,这竟然又要睡,这绝对是不正常的啊!
不过凤倾城,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然后拿起宝哥儿小小的胳膊,开始把脉。
其实倾城也吃不准,对于小孩子,倾城还是不怎么有把握的。所以才叫了李大夫一起过来。
李大夫的医术也是不差的,应该比自己要好些吧。
倾城正在把脉,凤吟谦,莫离染,凤訾宸,还有李大夫前前后后的走了进来。
进倾城一手抱着宝哥儿,一手在给宝哥儿把脉,不由得有些奇怪。
但是却很知趣的没有出声打扰倾城。
倾城微微凝眉,神色逐渐的凝重起来,过了良久,倾城才缓缓说道,:“兰表姐,宝哥儿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嗜睡的?”
宁芷兰歪了歪头,仔细想了想,:“估摸着有五六天了,我还以为是春困秋乏,加上小孩子爱睡些也正常啊!”
倾城忍不住说道,:“正常,这样还正常,宝哥儿已经两岁多了,平时的时候白天睡多久的觉,可现在睡多少时候,你竟然还好意思跟我说正常!”
宁芷兰听着倾城的口气不好,心中也有些委屈,她其实真的不大了解小孩子,她才十五岁就做了母亲,若是从前没有三个奶娘帮衬着带孩子,她早就手忙脚乱了。
她最初也问过锦娘,可锦娘说,小孩子都是如此,有的时候,格外的能睡,有的时候一天都不睡,实在是正常的很!
所以,她就相信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听倾城这样说起来,只怕里头是有些蹊跷的。
宁芷兰拉了拉凤倾城的手,说道,:“倾城,你告诉我,宝哥儿到底怎么了啊?”
凤倾城看到宁芷兰眼睛红红的,顿时也存了几分的不忍,她真是对这个表姐一点办法也没有,其实倾城明白,她实在是被齐氏保护的太好了,才会活在天真的世界里。
虽然现在改了好多,但是很多时候,还是想的不够深,不够远。
凤倾城想想,这也不能全怪宁芷兰,自己前世的时候,不也浑浑噩噩的过了二十年,如果不经历那么多,又如何知道人心险恶,狠毒到如此地步呢?
“李大夫,你过来瞧瞧吧。”倾城吩咐道。
李大夫躬了躬身,便上前给宝哥儿把脉。
半响,李大夫的神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忙说道,:“侯爷,世子爷,世子夫人,小少爷中毒了。”
一句话,将在场的几个人吓了个半死,宁芷兰直接瞪大了眼睛,身子都站不稳了,还是凤訾宸眼疾手快,扶住了宁芷兰。
宁芷兰的眼泪簌簌滑落,怎么也止不住,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问道:“怎么会?李大夫,你不是诓我吧?宝哥儿怎么会中毒的?宝哥儿中了什么毒啊,还有救吗?”
宁芷兰哭倒在凤訾宸怀中,凤訾宸的脸色也异常的难看,死死的盯着李大夫,说道,:“怎么回事,你给本世子说清楚点。”
李大夫的神色似乎有些为难,:“世子爷,在下对毒药方面并不是很有研究,只能从脉相上判断,小少爷中了毒。”
一句话把凤訾宸气的差点吐血,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出口骂人。
凤倾城拍了拍宝哥儿的背,宝哥儿早就再一次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十分香甜,还发出细微的鼾声。
倾城将怀中的宝哥儿放到了床上,然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宝哥儿的确是中了毒药,这毒并不是很罕见,是一种让人吃了智力退化的药物,一开始中毒的人会嗜睡,然后慢慢的反应变慢,最后变成痴儿!”
倾城的话音刚落,宁芷兰惊呼一声,直直的昏了过去。
倾城二话不说,上前对着宁芷兰的人中,狠狠的掐了一下,宁芷兰才慢慢的张开了眼睛,看到倾城,立马抓住倾城的手,急切的问道,:“倾城,你要救救宝哥儿,一定要救救他啊!”
倾城安慰的拍着宁芷兰的手,将她扶到一旁的软榻上,让她坐下,然后才说道,:“宝哥儿年龄小,对药物的反应十分的敏感,幸好中毒不深,等我和师父研究一下,开个解毒的方子就没事了!”倾城对于孩童开方子,真的把握不大,这毒倒是不太严重,但还是和谢雅思斟酌一下,才更加的放心。
宁芷兰听着,这才有几分的安心,脸色也稍微的好了一些。
“倾城,你既然能查到宝哥儿中毒,那知不知道这毒是谁下的!”凤訾宸问道。
这下毒之人,心思之歹毒,简直令人发指。
如果宝哥儿变成了痴儿,还不得要了自己和宁芷兰的半条命,宝哥儿可是这府里的嫡长孙啊!
简直欺人太甚了!
凤倾城看了一眼李大夫,曼声说道,:“李大夫先下去吧,这件事情你就当作不知道!”
李大夫在侯府待了这么多年,这点子眼力见还是有的,于是李大夫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这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几人,伺候的唯有香菊,香菊是宁芷兰的心腹,自然是不用避讳的。
倾城直接说道,:“是老夫人!”
此话一出,凤吟谦先吃了一惊,旋即心中就有数了,他自然是知道一切真相的,阖府里,也只有老夫人最有动机害宝哥儿了。
当然,莫离染也是知道这其中关窍的,只是抿着唇不说话。
倾城几乎恨得发狂,老夫人到底是有多恨哥哥,才能对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啊!
宝哥儿这样聪明伶俐的孩子,若是变成了痴儿,只怕所有人都会接受不了吧。
且宝哥儿是这府里的嫡长孙,地位至关重要,若变成了痴傻,靖远侯府当真成了一个大笑话了!
稚子何其无辜,老夫人真是丧心病狂到极点了!
凤訾宸顿时脸色惨白惨白的,毫无半分的血色,他也有点接受不了,在他的记忆里,老夫人待自己极好,从小到大,都十分的疼爱,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完全的变了。
一次又一次的算计自己,如今竟然连这小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凤訾宸咬了咬牙,攥紧了双拳,显然是在克制内心的愤怒和不满。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宁芷兰悲痛的不得了,:“难道就是因为我惹了老夫人不痛快,宝哥儿才受了这无妄之灾吗?訾宸,为什么?我只是想着咱们一家三口能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罢了,为何老夫人要这样对宝哥儿呢?”
宁芷兰其实对老夫人一直都留有几分的余地,也是因为当年她能嫁给凤訾宸,老夫人终归是出了些力的,虽然她带着不可告人的算计,但宁芷兰却仍旧感激她。
所以,尽管慢慢的,二人已经站在了对立面,宁芷兰仍旧不愿意做的很过分。
如今老夫人已经将手伸到宝哥儿身边了,她也绝对不能在后退了!
为母则强,可她这个母亲又做了些什么呢?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宁芷兰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改变了。
凤訾宸一直都隐忍着,听着宁芷兰的话,眼眶陡然红透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目光却向着凤吟谦,问道,:“父亲,今日儿子说句大不敬的话,祖母这样做,还有半分人性吗?宝哥儿可是她的重孙啊,她这样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凤吟谦抿的嘴唇都发白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宸哥儿,为父晓得你的恨,可她始终是为父的母亲,是你的祖母,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伤了她的性命!”
倾城心里明白,父亲说出这话,已经到了极限了,不管因为什么,老夫人始终是父亲的生身母亲,他不可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其实父亲做的也不算少了,为了侯府的安稳,竟然将老夫人软禁在福苑,如果真的传了出去,只怕御史台的折子会弹劾的父亲抬不起头来。
“好了,老夫人的事情待会儿再说,现在首要的是要查出宝哥儿为何会中毒的,只有查清楚了这点儿,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否则,若是宝哥儿身边的人有不妥,那可是后患无穷的事情!”倾城说道。
宁芷兰慌忙点着头,说道,:“对啊,只是宝哥儿近身服侍的人并不多,除了锦娘,就是我和香菊,尤其是饭菜,锦娘都会一一的检验过,其他的人应该没有机会接触到宝哥儿才对啊!”
一提起那个锦娘,倾城唇角挂上一抹冷笑,这个妇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而且一双眼睛咕噜咕噜的直转,仿佛有一肚子的算计。
就这样的人,宁芷兰竟然留在身边,倾城真的很想说,她就是脑袋长屁股上了。
“那个什么锦娘呢?”倾城也不想在说宁芷兰了,直接开口问道。虽然刚才院子里争执的声音不算小,但是因为宝哥儿年纪小,怕乱,所以宝哥儿房间的门窗都是特质的,非常隔音,所以房门紧闭,倾城又一心都扑在宝哥儿身上,所以并没有听到院子里发生的事情!
凤訾宸带着几分懊恼说道,:“我将她赶出府去了!”
倾城此刻也懒得去计较了,忙说,:“离染,让你的人,马上把那个什么锦娘给我带过来,我要立刻,马上见到她!”
离染笑了笑,:“好的,为夫马上就去做!”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就返了回来,说道:“我交待莫奇去做了,很快的。”
果然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吧,莫奇便直接拎着锦娘走了进来,然后将锦娘往地上一扔。
对莫离染和凤倾城躬了躬身,转身离开了。
锦娘完全没有弄清楚这是个什么状态,她被赶出了侯府,回到自己家里正在伤心呢,然后天降一个黑衣男子,二话不说,打晕了自己的丈夫,然后拎起自己就走了。
锦娘整个大脑都是懵的,然后就被带到了侯府里来了。
锦娘看到凤訾宸和宁芷兰,也是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这二位的原谅,忙哭着说道,:“世子爷,世子夫人,奴婢对小少爷真的是一片忠心啊,求您们不要把奴婢赶出府去啊!”
她在靖远侯府吃得好,用的好,而且月钱也不少,凤訾宸和宁芷兰又十分的大方,只要自己照顾的小少爷面面俱到,时不时的会有不菲的赏钱和首饰给自己。
锦娘靠着这份活计,也置办了不少的家业,她从前的生活也很一般,温饱是没有问题的,现在也跟着侯府大富大贵起来了,她怎么能舍得下这份来钱如此容易的活计呢?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求上一求啊。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锦娘那点子小心思,她入了侯府以后,见到天神般的凤訾宸,心里就有了想法,从前宝哥儿小的时候,凤訾宸几乎不怎么搭理这位世子夫人,那时候锦娘也不敢存着什么心思,可这一两个月来,却和世子夫人好的蜜里调油,整日里腻味在一起。
她的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家里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男人,她早就厌恶的不行,万一自己能入了世子爷的眼,哪怕做个妾室,有侯府的滔天富贵,那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至于那个死鬼丈夫和那个三个冤家孩子,不要也罢,给一笔银子也就打发了!
她这个美好的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她怎么能甘心离开侯府呢?
“闭嘴!”倾城直接毫不留情面的喝道,:“主子们还未发话,你倒是先说上了,真是没规矩,香菊,掌嘴,好好的教教她咱们侯府的规矩!”
香菊其实早就看这个锦娘不顺眼了,整日里妖妖调调的,还总是给小姐说教,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香菊毫不客气的走上前去,抓起锦娘,左右开弓,一连扇了锦娘十来个耳光。
倾城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停下。”
香菊这在住了手。
此刻锦娘的脸上布满了巴掌印,而且嘴角也破了,发髻也松了,模样十分的狼狈不堪。
锦娘双眼愤恨的望着倾城,却也不敢再多说话了。
锦娘入府晚,宝哥儿快出生的时候,她才进了靖远侯府,所以对倾城这位嫡出的二小姐,并没有什么很强烈的印象,虽然下人们偶尔也会说起这位二小姐的事迹。但锦娘毕竟没有经历过,加上她的出身也不是很好,所以并不能理解,也不放在心上。
于是一开始,锦娘也不怎么尊重这位二姑奶奶。总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就能在娘家指手画脚啦。
可她现在才发现,这位二姑奶奶,根本才是侯府内院真正的决策人。
她说一句话,别说世子夫人了。世子爷和侯爷都不会反驳,所以,纵使此刻锦娘恨凤倾城恨得要死,也不敢如方才那样直接出口反驳了。
“我且问你,你最近给宝哥儿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倾城的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眼神却无比的犀利,仿佛直接可以看穿锦娘的内心。
锦娘的眼中顿时划过一丝慌乱,也是一闪而逝,不可能,这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的,锦娘自我安慰的镶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慢慢说道,:“回二姑奶奶的话,奴婢并没有,奴婢都是按照世子夫人的意思,来给小少爷用膳的。”
凤倾城冷笑一声,带着几分轻蔑,:“你这奴才着实不老实,本妃既然问你,自然是有了十全的把我的,怎么,你竟也这么不识抬举吗?非得要本妃对你用狠招吗?”
锦娘换上了一副委屈到不行的表情,哭诉道,:“二姑奶奶,奴婢照顾了小少爷两年多,对小少爷比自己的子女还要上心,前几个月,奴婢的女儿病了,为了照顾小少爷,奴婢都舍了女儿不顾,二姑奶奶自己不是母亲,自然理解不了奴婢的心,奴婢就差把心掏给小少爷了,如果二姑奶奶不信,奴婢可以一头碰死在这!”锦娘的声音到了最后带了几分的凄厉,那架势仿佛倾城不信她,她就真的撞墙而亡!
倾城经历了这么多,才不会被几句话就哄了过去,倾城狠狠的说道,:“那你尽管撞吧,你若真的敢撞,本妃就信你,你若不敢,本妃必然叫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宁芷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倾城,旋即低下了头,她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儿,自己总是不如倾城的。
刚才锦娘的说辞,几乎让宁芷兰已经放下了戒心,也打算原谅她了。
可是反观倾城,却一点儿也没有被打动,宁芷兰轻轻的叹了一声,看来自己还真的有太多的东西要跟着倾城学习了。
想到这些,宁芷兰更是不发一语,只是慢慢的看下去。
锦娘听到倾城的说辞,整个人都傻了,这位二姑奶奶怎么这样难缠呢?从前只要自己发个誓,说几句狠话,世子夫人都会心软,然后就算了。
怎么到了二姑奶奶这里,却行不通了呢?
看着发傻的锦娘,倾城轻嗤道,:“怎么,不肯撞吗?你如果不撞,本妃可要帮帮你了!”
“来人,将这个贱婢给本妃拖出去,狠狠的打,她什么时候肯说实话了,再拖回来!”倾城果断的下令,而且说的毫不留情。
香菊得令,然后走到门外指挥了两个丫鬟过来拉扯锦娘。
锦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哪里肯去,只得满地打滚的躲着,然后尖声说道,:“二姑奶奶饶了奴婢吧,奴婢说就是了。”
倾城冷笑道,:“快说,若有一个字漏了,当心我即刻要了你的命!”
锦娘这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要说锦娘照顾宝哥儿有二心,这也是冤枉了锦娘的,锦娘自从做了宝哥儿的。乳。娘,对宝哥儿是没有二心的。
但是宝哥儿却不同于其他的孩子,虽然才两岁多一点,但却极有主见。
他虽然是个孩童,但却极懂得亲疏。
锦娘虽然是他的奶娘,宝哥儿平日也很尊重她,但却从不过分的依赖她,这让锦娘很是不安。
在锦娘看来,宝哥儿对她才是应该第一亲近的,毕竟,她和宝哥儿也是朝夕相对的,宁芷兰并不是一个很会带孩子的人,宝哥儿的一切,都是锦娘搭理。
可偏偏不管她和宝哥儿怎么亲近,宝哥儿对她始终不像对宁芷兰那般亲近。
锦娘本来就十分苦恼这件事,愁的不知道怎么才能笼络住宝哥儿的心,让他把自己当做亲娘。
只有这样,她才能长久的留在侯府里,才能借着宝哥儿去亲近世子爷。
正巧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人,帮了解决了这个问题。
锦娘那一日遇到了福苑的一个丫头,说郊外寺庙有位算命先生多么多么的灵验,在那里求一道灵符,就一定能心想事成!
锦娘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
结果去了以后,遇到一个算命的先生,显示将她夸了一通,说她有大富大贵之命,然后一通吹捧,将锦娘夸成了七仙女。
锦娘也顿时飘了起来。
然后到抽签的许愿的时候,那位先生就问锦娘求什么,锦娘就很隐晦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反正想着也不认识,锦娘也没有糊涂到那个地步,将真正的身份说出来。
于是那位算命先生,就给了锦娘一道符,说如果想要那个人真正的对她上心,听她的话,只要把这几道灵符里面的粉末撒进平时吃的饭菜中,五天一次,一个月以后,就可以心想事成了!
锦娘高兴的手舞足蹈的,然后拿着灵符就回来了,就开始下到了宝哥儿的饭菜了!
凤倾城一听,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宁芷兰更是挣扎着要起来撕了锦娘,宁芷兰目呲欲裂的大喊道,:“好个贱货,枉费本夫人这么的信任你,这么的相信你,把宝哥儿交给你照料,你竟然这么阴暗龌龊,为了一点子私心,就要害我的宝哥儿!”
宁芷兰受的打击实在太大,还未等起身,就觉得头重脚轻,又坐了回去!
宁芷兰后悔的要死,这一次,真的是她看走眼了,才给宝哥儿招来了这么大的灾难。
其实一早,香菊和凤倾婉都跟自己说过,这个锦娘并不是简单的人,心思主意极大。
宁芷兰也试探过几次,但都被锦娘糊弄了过去。
香菊虽然又提过几次,那凤倾婉却没有再说了,想必也凤倾婉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倾城冷冷的看着锦娘,这个蠢笨到极点的女人,真是该死,反正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她再也没有半分的顾忌,冷冷的说道,:“香菊,将她拖出去,直接杖毙,这样的奴才,死上十回也弥补不了她的罪孽!”
锦娘一听,自己的性命竟然保不住了,于是不顾一起的大喊起来,:“二姑奶奶,你凭什么处死我,我又没害小少爷,就算我有私心,可看在我奶了小少爷两年的份上,你也不该处死我啊!”
倾城烦躁的摆了摆手,香菊会意的直接拿出绢子堵住了锦娘的嘴,让人直接拖了出去!
随着锦娘被弄出去了,房中也随着安静了下来。
仿佛只能听到宁芷兰的低低的抽泣声。
倾城慢慢的走到宁芷兰身边,轻轻抚着宁芷兰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软和,:“兰表姐,经过今天的事情,你吸取到教训了吗?”
赵氏自顾自的说完,就离开了。
倒是倾城反应过来赵氏说的话之后,也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站起身来,就往外头走去。
她心中实在担心,赵氏的话很明显,宝哥儿那边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
而且倾城联想到今天她在凝晨轩呆了这么久,宝哥儿却一直都在沉沉睡着,仿佛宁芷兰也说过,宝哥儿这段时间格外的能睡。
其实小孩子贪睡些也是正常的,所以倾城并没有多想,可方才听赵氏的话,倾城却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看来宝哥儿肯定是着了老夫人的道了!
想到这些,倾城心中惶恐的厉害,主要是宝哥儿只是个两岁多一点的孩子,这么幼小的孩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那该如何是好啊?
倾城走的飞快,一路来到了凝晨轩。
刚走到正房门口,就看到香菊正好走了出来。
香菊看到倾城,显然也很吃惊,刚刚走了,就回来,任谁也会觉得意外,忙俯身行礼,:“奴婢给二姑奶奶请安。”
倾城根本来不及搭理香菊,直接走进房中,宁芷兰坐在炕上做针线,天气冷了,宁芷兰打算给宝哥儿做一顶虎头帽子,正一针一线的仔细绣着花样儿。
倾城却大刺刺的闯了进来。
宁芷兰看着微微喘着粗气的倾城,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倾城直奔主题,:“宝哥儿呢?”
宁芷兰虽然也看出了倾城的不对劲儿,但仍旧答道,:“方才我去看了下,宝哥儿还在睡着呢!”
倾城看着宁芷兰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气就不打一处来,甚至连宁芷兰都迁怒了。
所以说话的口气也不太好,:“快带我去看看。”
宁芷兰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倾城一脸急切,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打算带着倾城到宝哥儿的房间去。
二人走出了正房,香菊正在门口,仿佛在迟疑要不要进去,她也看出了方才倾城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儿。
倾城看着香菊,直接说道,:“你去,将凤訾宸和莫离染,还有父亲一道全都找了来!让他们立刻,马上,务必,赶紧到凝晨轩宝哥儿的房间去,我和你夫人先过去,对了,把府医一并请了来!”
香菊被倾城一连串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倾城满脸的凝重,也是不敢耽搁,忙迅速转头跑了去。
宁芷兰更是摸不着头脑,只是听到倾城说着要请府医,这才问道,:“倾城,到底怎么了?是谁病了吗?”
倾城白了宁芷兰一眼,:“快带我去看宝哥儿!”
宁芷兰应了一声,便先一步往前走去。
二人来到了宝哥儿的房间,宁芷兰的脚步非常的轻缓和柔和,生怕会吵醒了宝哥儿一样,她打开了房门,走进内室,宝哥儿的奶娘正在歪在床边,昏昏欲睡。
听到了响动,忙站起身来,看到宁芷兰和凤倾城,连忙行礼道,:“世子夫人,二姑奶奶。”
倾城几乎看也没有看她,只是望向床上的小小人儿。
宝哥儿睡得小脸红红的,而且呼吸声十分的均匀,看上去很可爱。
倾城几步走上前去,轻轻的推了推宝哥儿。
奶娘忙说道,:“二姑奶奶,小少爷睡的这么香甜,您何苦去闹他呢?”说着眼睛直打量着宁芷兰,那意思是让宁芷兰去阻止凤倾城。
宁芷兰并没有出声阻拦,她知道倾城做事一定有自己的分寸,况且倾城疼爱宝哥儿的心,宁芷兰亦是感受的到。
倾城一连推了宝哥儿好多次,宝哥儿这才有了反应,小手直揉眼睛,那样子仿佛很不愿意醒过来。
奶娘撇嘴道,:“二姑奶奶自己还没做母亲,哪里就知道怎么弄孩子了,还是奴婢来吧。”
倾城心中本来就担心宝哥儿的安危,如今还听到这个奶娘唧唧歪歪的,心里更加的烦躁,直接回头低喝道,:“滚出去,你要是在敢废话一句,我直接要你的命!”说完又加了一句,:“主子在这做事,也由得你指手画脚,这是何道理?马上滚出去!”
奶娘绞着手中的帕子,显然是委屈的不行,她明明就是在关心小少爷,如何还要受这样的呵斥呢。
宁芷兰也微微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奶娘的确是话多了点,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还没说话,她这个奶娘反而罗嗦起来没完了,实在不成体统。
从前看她还好,也十分安分,现在竟然心也大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奶娘,主要是宁芷兰的性子太好了,这奶娘很多次都借着疼爱小少爷的名义,在宁芷兰跟前儿指手画脚。
宁芷兰刚做母亲,而侯府里又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长辈,对孩子的照顾难免生疏,当初宁芷兰给宝哥儿请了三个奶娘,后来宝哥儿断奶后,就只留了这一个。
这位奶娘换名锦娘,才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却生养了三个孩子了,家境一般,但对于照顾孩子却很有一套。
模样生的也伶俐,有会讨宁芷兰的欢心,所以才留下了她。
从前宁芷兰也到没觉得什么,尔今听倾城一提,也觉得这锦娘的心思不那么的简单。
锦娘委屈的只掉眼泪,两只眼睛只望向宁芷兰,希望宁芷兰可以为她主持公道。
宁芷兰似乎没有看到锦娘的求助,只是说道,:“听二姑奶奶的话,你先下去吧。”
锦娘纵使再不甘心,但宁芷兰发话了,也只能退了出去。
只是锦娘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凤訾宸,莫离染,凤吟谦,还有府医李大夫,一起走了进来。
锦娘因为照顾宝哥儿照顾的好,所以在凤吟谦和凤訾宸跟前儿都十分的得脸。
这也在所难免,宝哥儿是府里的嫡长孙,而且本身也聪明伶俐,又惹人喜欢,而且锦娘也特别的会说话,宁芷兰也抬举她,所以她在这凝晨轩慢慢的竟也成了半个主子,地位仅次于香菊。
锦娘看到凤訾宸,委屈的咬了咬嘴唇,直接跪倒了凤訾宸跟前儿,眼泪簌簌滑落,她模样生的很好,皮肤白白嫩嫩的,在后附养尊处忧的这几年,身材也丰润了不少。
当真是个丰。乳。肥臀的美娇娘。
她抽泣道,:“世子爷要给奴婢做主啊。”
凤訾宸见锦娘这样子,也吃了一惊,锦娘经常陪着宝哥儿和宁芷兰和他相处,而且这女子也是极其伶俐的,总是时不时的说上几句夸赞宝哥儿的话,让人听了觉得格外的舒坦。
所以凤訾宸对这个锦娘的印象还可以。
但是凤訾宸一向冷情,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淡淡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宝哥儿有什么事情吗?”
锦娘摇着头,一双如水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凤訾宸,急切道,:“小少爷正在睡觉,可二姑奶奶不管不顾的一定要闹醒小少爷,奴婢劝说了几句,二姑奶奶就将奴婢赶了出来,奴婢受不受委屈的不打紧,只是担心小少爷会受委屈!”
锦娘这个样子,哪里是自己口中说的不委屈了,这明明就是在告状啊!
莫离染原本只是冷眼瞧着,这个妇人那双眼睛,就差没长到凤訾宸身上了,也不知道凤訾宸是个什么眼神,竟然木有看出来。
不过莫离染并不奇怪,凤訾宸是出了名的不解风情,不然也不会晾着宁芷兰三年了,而且,还是他也喜欢宁芷兰的情况下。
只怕这厮根本不知道这个什么不知所谓的妇人是个什么意思吧。
当时当莫离染听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然说到倾城身上了,莫离染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不单单是莫离染,凤訾宸的脸色也不是那么的好看,当然,还有凤吟谦,几乎脸色也黑了下来。
锦娘却在心里偷偷的得意,以为凤訾宸是打算给自己做主了。
二姑奶奶纵使和世子爷在亲近,但比起小少爷来,却不如和世子爷亲,小少爷毕竟是世子爷的儿子啊,想来世子夫人也是忌惮二姑奶奶方才才不肯帮自己说话的吧。
锦娘越想着,心里越得意。
不料凤訾宸下一句话就彻底的把锦娘打入了地狱。
“来人,把这个不知尊卑的东西给本世子扔出去!”凤訾宸果断的下令,不带丝毫的感情。
锦娘的立刻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不可置信的望着凤訾宸,根本不敢相信凤訾宸所说的话,怎么会这样的啊?
登时就有下人上来拖锦娘。
锦娘忙大声分辨,:“世子爷,奴婢一心都是为了小少爷啊,世子爷,奴婢的心天地可鉴啊,奴婢真的是半分私心都没有啊!”
凤訾宸厌恶的看了一眼锦娘,甚至连正眼都懒得给一下,直接就转身走进了正房。
而锦娘就被几个小厮直接拖了出去,连细软都没有收拾,就直接被丢出了靖远侯府的大门。
而这边倾城好容易把宝哥儿叫醒了。
宝哥儿小手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然后可怜巴巴的望着倾城。
待看清楚倾城之际,不由得甜甜一笑,露出了可爱的酒窝,:“姑姑,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宝哥儿好久都没有看到姑姑了呢!”
说着伸出了小手,让倾城抱着他。
倾城拿过床头的衣服,轻柔的一件一件的给宝哥儿穿上,然后笑着说道,:“等穿好了衣服,姑姑在抱你可好?”
宝哥儿很听话,然后任由倾城和宁芷兰一左一右的给他穿好了衣服。
然后倾城就把宝哥儿抱在了怀里。
宝哥儿似乎还没睡醒,趴在倾城肩头上,打了个哈欠,似乎又要睡过去。
宁芷兰带着几分不忍说道,:“倾城,不如在让宝哥儿睡一会吧。”
倾城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跟宁芷兰解释,宝哥儿这个状态,根本就是不正常,照理说宝哥儿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多一天也就睡一两个时辰的午觉罢了。
可今个儿这还没到上午,宝哥儿就睡两个多时辰了,而且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并且还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将他弄醒了,这竟然又要睡,这绝对是不正常的啊!
不过凤倾城,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然后拿起宝哥儿小小的胳膊,开始把脉。
其实倾城也吃不准,对于小孩子,倾城还是不怎么有把握的。所以才叫了李大夫一起过来。
李大夫的医术也是不差的,应该比自己要好些吧。
倾城正在把脉,凤吟谦,莫离染,凤訾宸,还有李大夫前前后后的走了进来。
进倾城一手抱着宝哥儿,一手在给宝哥儿把脉,不由得有些奇怪。
但是却很知趣的没有出声打扰倾城。
倾城微微凝眉,神色逐渐的凝重起来,过了良久,倾城才缓缓说道,:“兰表姐,宝哥儿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嗜睡的?”
宁芷兰歪了歪头,仔细想了想,:“估摸着有五六天了,我还以为是春困秋乏,加上小孩子爱睡些也正常啊!”
倾城忍不住说道,:“正常,这样还正常,宝哥儿已经两岁多了,平时的时候白天睡多久的觉,可现在睡多少时候,你竟然还好意思跟我说正常!”
宁芷兰听着倾城的口气不好,心中也有些委屈,她其实真的不大了解小孩子,她才十五岁就做了母亲,若是从前没有三个奶娘帮衬着带孩子,她早就手忙脚乱了。
她最初也问过锦娘,可锦娘说,小孩子都是如此,有的时候,格外的能睡,有的时候一天都不睡,实在是正常的很!
所以,她就相信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听倾城这样说起来,只怕里头是有些蹊跷的。
宁芷兰拉了拉凤倾城的手,说道,:“倾城,你告诉我,宝哥儿到底怎么了啊?”
凤倾城看到宁芷兰眼睛红红的,顿时也存了几分的不忍,她真是对这个表姐一点办法也没有,其实倾城明白,她实在是被齐氏保护的太好了,才会活在天真的世界里。
虽然现在改了好多,但是很多时候,还是想的不够深,不够远。
凤倾城想想,这也不能全怪宁芷兰,自己前世的时候,不也浑浑噩噩的过了二十年,如果不经历那么多,又如何知道人心险恶,狠毒到如此地步呢?
“李大夫,你过来瞧瞧吧。”倾城吩咐道。
李大夫躬了躬身,便上前给宝哥儿把脉。
半响,李大夫的神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忙说道,:“侯爷,世子爷,世子夫人,小少爷中毒了。”
一句话,将在场的几个人吓了个半死,宁芷兰直接瞪大了眼睛,身子都站不稳了,还是凤訾宸眼疾手快,扶住了宁芷兰。
宁芷兰的眼泪簌簌滑落,怎么也止不住,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问道:“怎么会?李大夫,你不是诓我吧?宝哥儿怎么会中毒的?宝哥儿中了什么毒啊,还有救吗?”
宁芷兰哭倒在凤訾宸怀中,凤訾宸的脸色也异常的难看,死死的盯着李大夫,说道,:“怎么回事,你给本世子说清楚点。”
李大夫的神色似乎有些为难,:“世子爷,在下对毒药方面并不是很有研究,只能从脉相上判断,小少爷中了毒。”
一句话把凤訾宸气的差点吐血,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出口骂人。
凤倾城拍了拍宝哥儿的背,宝哥儿早就再一次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十分香甜,还发出细微的鼾声。
倾城将怀中的宝哥儿放到了床上,然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宝哥儿的确是中了毒药,这毒并不是很罕见,是一种让人吃了智力退化的药物,一开始中毒的人会嗜睡,然后慢慢的反应变慢,最后变成痴儿!”
倾城的话音刚落,宁芷兰惊呼一声,直直的昏了过去。
倾城二话不说,上前对着宁芷兰的人中,狠狠的掐了一下,宁芷兰才慢慢的张开了眼睛,看到倾城,立马抓住倾城的手,急切的问道,:“倾城,你要救救宝哥儿,一定要救救他啊!”
倾城安慰的拍着宁芷兰的手,将她扶到一旁的软榻上,让她坐下,然后才说道,:“宝哥儿年龄小,对药物的反应十分的敏感,幸好中毒不深,等我和师父研究一下,开个解毒的方子就没事了!”倾城对于孩童开方子,真的把握不大,这毒倒是不太严重,但还是和谢雅思斟酌一下,才更加的放心。
宁芷兰听着,这才有几分的安心,脸色也稍微的好了一些。
“倾城,你既然能查到宝哥儿中毒,那知不知道这毒是谁下的!”凤訾宸问道。
这下毒之人,心思之歹毒,简直令人发指。
如果宝哥儿变成了痴儿,还不得要了自己和宁芷兰的半条命,宝哥儿可是这府里的嫡长孙啊!
简直欺人太甚了!
凤倾城看了一眼李大夫,曼声说道,:“李大夫先下去吧,这件事情你就当作不知道!”
李大夫在侯府待了这么多年,这点子眼力见还是有的,于是李大夫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这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几人,伺候的唯有香菊,香菊是宁芷兰的心腹,自然是不用避讳的。
倾城直接说道,:“是老夫人!”
此话一出,凤吟谦先吃了一惊,旋即心中就有数了,他自然是知道一切真相的,阖府里,也只有老夫人最有动机害宝哥儿了。
当然,莫离染也是知道这其中关窍的,只是抿着唇不说话。
倾城几乎恨得发狂,老夫人到底是有多恨哥哥,才能对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啊!
宝哥儿这样聪明伶俐的孩子,若是变成了痴儿,只怕所有人都会接受不了吧。
且宝哥儿是这府里的嫡长孙,地位至关重要,若变成了痴傻,靖远侯府当真成了一个大笑话了!
稚子何其无辜,老夫人真是丧心病狂到极点了!
凤訾宸顿时脸色惨白惨白的,毫无半分的血色,他也有点接受不了,在他的记忆里,老夫人待自己极好,从小到大,都十分的疼爱,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完全的变了。
一次又一次的算计自己,如今竟然连这小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凤訾宸咬了咬牙,攥紧了双拳,显然是在克制内心的愤怒和不满。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宁芷兰悲痛的不得了,:“难道就是因为我惹了老夫人不痛快,宝哥儿才受了这无妄之灾吗?訾宸,为什么?我只是想着咱们一家三口能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罢了,为何老夫人要这样对宝哥儿呢?”
宁芷兰其实对老夫人一直都留有几分的余地,也是因为当年她能嫁给凤訾宸,老夫人终归是出了些力的,虽然她带着不可告人的算计,但宁芷兰却仍旧感激她。
所以,尽管慢慢的,二人已经站在了对立面,宁芷兰仍旧不愿意做的很过分。
如今老夫人已经将手伸到宝哥儿身边了,她也绝对不能在后退了!
为母则强,可她这个母亲又做了些什么呢?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宁芷兰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改变了。
凤訾宸一直都隐忍着,听着宁芷兰的话,眼眶陡然红透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目光却向着凤吟谦,问道,:“父亲,今日儿子说句大不敬的话,祖母这样做,还有半分人性吗?宝哥儿可是她的重孙啊,她这样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凤吟谦抿的嘴唇都发白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宸哥儿,为父晓得你的恨,可她始终是为父的母亲,是你的祖母,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伤了她的性命!”
倾城心里明白,父亲说出这话,已经到了极限了,不管因为什么,老夫人始终是父亲的生身母亲,他不可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其实父亲做的也不算少了,为了侯府的安稳,竟然将老夫人软禁在福苑,如果真的传了出去,只怕御史台的折子会弹劾的父亲抬不起头来。
“好了,老夫人的事情待会儿再说,现在首要的是要查出宝哥儿为何会中毒的,只有查清楚了这点儿,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否则,若是宝哥儿身边的人有不妥,那可是后患无穷的事情!”倾城说道。
宁芷兰慌忙点着头,说道,:“对啊,只是宝哥儿近身服侍的人并不多,除了锦娘,就是我和香菊,尤其是饭菜,锦娘都会一一的检验过,其他的人应该没有机会接触到宝哥儿才对啊!”
一提起那个锦娘,倾城唇角挂上一抹冷笑,这个妇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而且一双眼睛咕噜咕噜的直转,仿佛有一肚子的算计。
就这样的人,宁芷兰竟然留在身边,倾城真的很想说,她就是脑袋长屁股上了。
“那个什么锦娘呢?”倾城也不想在说宁芷兰了,直接开口问道。虽然刚才院子里争执的声音不算小,但是因为宝哥儿年纪小,怕乱,所以宝哥儿房间的门窗都是特质的,非常隔音,所以房门紧闭,倾城又一心都扑在宝哥儿身上,所以并没有听到院子里发生的事情!
凤訾宸带着几分懊恼说道,:“我将她赶出府去了!”
倾城此刻也懒得去计较了,忙说,:“离染,让你的人,马上把那个什么锦娘给我带过来,我要立刻,马上见到她!”
离染笑了笑,:“好的,为夫马上就去做!”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就返了回来,说道:“我交待莫奇去做了,很快的。”
果然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吧,莫奇便直接拎着锦娘走了进来,然后将锦娘往地上一扔。
对莫离染和凤倾城躬了躬身,转身离开了。
锦娘完全没有弄清楚这是个什么状态,她被赶出了侯府,回到自己家里正在伤心呢,然后天降一个黑衣男子,二话不说,打晕了自己的丈夫,然后拎起自己就走了。
锦娘整个大脑都是懵的,然后就被带到了侯府里来了。
锦娘看到凤訾宸和宁芷兰,也是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这二位的原谅,忙哭着说道,:“世子爷,世子夫人,奴婢对小少爷真的是一片忠心啊,求您们不要把奴婢赶出府去啊!”
她在靖远侯府吃得好,用的好,而且月钱也不少,凤訾宸和宁芷兰又十分的大方,只要自己照顾的小少爷面面俱到,时不时的会有不菲的赏钱和首饰给自己。
锦娘靠着这份活计,也置办了不少的家业,她从前的生活也很一般,温饱是没有问题的,现在也跟着侯府大富大贵起来了,她怎么能舍得下这份来钱如此容易的活计呢?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求上一求啊。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锦娘那点子小心思,她入了侯府以后,见到天神般的凤訾宸,心里就有了想法,从前宝哥儿小的时候,凤訾宸几乎不怎么搭理这位世子夫人,那时候锦娘也不敢存着什么心思,可这一两个月来,却和世子夫人好的蜜里调油,整日里腻味在一起。
她的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家里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男人,她早就厌恶的不行,万一自己能入了世子爷的眼,哪怕做个妾室,有侯府的滔天富贵,那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至于那个死鬼丈夫和那个三个冤家孩子,不要也罢,给一笔银子也就打发了!
她这个美好的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她怎么能甘心离开侯府呢?
“闭嘴!”倾城直接毫不留情面的喝道,:“主子们还未发话,你倒是先说上了,真是没规矩,香菊,掌嘴,好好的教教她咱们侯府的规矩!”
香菊其实早就看这个锦娘不顺眼了,整日里妖妖调调的,还总是给小姐说教,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香菊毫不客气的走上前去,抓起锦娘,左右开弓,一连扇了锦娘十来个耳光。
倾城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停下。”
香菊这在住了手。
此刻锦娘的脸上布满了巴掌印,而且嘴角也破了,发髻也松了,模样十分的狼狈不堪。
锦娘双眼愤恨的望着倾城,却也不敢再多说话了。
锦娘入府晚,宝哥儿快出生的时候,她才进了靖远侯府,所以对倾城这位嫡出的二小姐,并没有什么很强烈的印象,虽然下人们偶尔也会说起这位二小姐的事迹。但锦娘毕竟没有经历过,加上她的出身也不是很好,所以并不能理解,也不放在心上。
于是一开始,锦娘也不怎么尊重这位二姑奶奶。总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就能在娘家指手画脚啦。
可她现在才发现,这位二姑奶奶,根本才是侯府内院真正的决策人。
她说一句话,别说世子夫人了。世子爷和侯爷都不会反驳,所以,纵使此刻锦娘恨凤倾城恨得要死,也不敢如方才那样直接出口反驳了。
“我且问你,你最近给宝哥儿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倾城的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眼神却无比的犀利,仿佛直接可以看穿锦娘的内心。
锦娘的眼中顿时划过一丝慌乱,也是一闪而逝,不可能,这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的,锦娘自我安慰的镶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慢慢说道,:“回二姑奶奶的话,奴婢并没有,奴婢都是按照世子夫人的意思,来给小少爷用膳的。”
凤倾城冷笑一声,带着几分轻蔑,:“你这奴才着实不老实,本妃既然问你,自然是有了十全的把我的,怎么,你竟也这么不识抬举吗?非得要本妃对你用狠招吗?”
锦娘换上了一副委屈到不行的表情,哭诉道,:“二姑奶奶,奴婢照顾了小少爷两年多,对小少爷比自己的子女还要上心,前几个月,奴婢的女儿病了,为了照顾小少爷,奴婢都舍了女儿不顾,二姑奶奶自己不是母亲,自然理解不了奴婢的心,奴婢就差把心掏给小少爷了,如果二姑奶奶不信,奴婢可以一头碰死在这!”锦娘的声音到了最后带了几分的凄厉,那架势仿佛倾城不信她,她就真的撞墙而亡!
倾城经历了这么多,才不会被几句话就哄了过去,倾城狠狠的说道,:“那你尽管撞吧,你若真的敢撞,本妃就信你,你若不敢,本妃必然叫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宁芷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倾城,旋即低下了头,她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儿,自己总是不如倾城的。
刚才锦娘的说辞,几乎让宁芷兰已经放下了戒心,也打算原谅她了。
可是反观倾城,却一点儿也没有被打动,宁芷兰轻轻的叹了一声,看来自己还真的有太多的东西要跟着倾城学习了。
想到这些,宁芷兰更是不发一语,只是慢慢的看下去。
锦娘听到倾城的说辞,整个人都傻了,这位二姑奶奶怎么这样难缠呢?从前只要自己发个誓,说几句狠话,世子夫人都会心软,然后就算了。
怎么到了二姑奶奶这里,却行不通了呢?
看着发傻的锦娘,倾城轻嗤道,:“怎么,不肯撞吗?你如果不撞,本妃可要帮帮你了!”
“来人,将这个贱婢给本妃拖出去,狠狠的打,她什么时候肯说实话了,再拖回来!”倾城果断的下令,而且说的毫不留情。
香菊得令,然后走到门外指挥了两个丫鬟过来拉扯锦娘。
锦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哪里肯去,只得满地打滚的躲着,然后尖声说道,:“二姑奶奶饶了奴婢吧,奴婢说就是了。”
倾城冷笑道,:“快说,若有一个字漏了,当心我即刻要了你的命!”
锦娘这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要说锦娘照顾宝哥儿有二心,这也是冤枉了锦娘的,锦娘自从做了宝哥儿的。乳。娘,对宝哥儿是没有二心的。
但是宝哥儿却不同于其他的孩子,虽然才两岁多一点,但却极有主见。
他虽然是个孩童,但却极懂得亲疏。
锦娘虽然是他的奶娘,宝哥儿平日也很尊重她,但却从不过分的依赖她,这让锦娘很是不安。
在锦娘看来,宝哥儿对她才是应该第一亲近的,毕竟,她和宝哥儿也是朝夕相对的,宁芷兰并不是一个很会带孩子的人,宝哥儿的一切,都是锦娘搭理。
可偏偏不管她和宝哥儿怎么亲近,宝哥儿对她始终不像对宁芷兰那般亲近。
锦娘本来就十分苦恼这件事,愁的不知道怎么才能笼络住宝哥儿的心,让他把自己当做亲娘。
只有这样,她才能长久的留在侯府里,才能借着宝哥儿去亲近世子爷。
正巧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人,帮了解决了这个问题。
锦娘那一日遇到了福苑的一个丫头,说郊外寺庙有位算命先生多么多么的灵验,在那里求一道灵符,就一定能心想事成!
锦娘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
结果去了以后,遇到一个算命的先生,显示将她夸了一通,说她有大富大贵之命,然后一通吹捧,将锦娘夸成了七仙女。
锦娘也顿时飘了起来。
然后到抽签的许愿的时候,那位先生就问锦娘求什么,锦娘就很隐晦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反正想着也不认识,锦娘也没有糊涂到那个地步,将真正的身份说出来。
于是那位算命先生,就给了锦娘一道符,说如果想要那个人真正的对她上心,听她的话,只要把这几道灵符里面的粉末撒进平时吃的饭菜中,五天一次,一个月以后,就可以心想事成了!
锦娘高兴的手舞足蹈的,然后拿着灵符就回来了,就开始下到了宝哥儿的饭菜了!
凤倾城一听,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宁芷兰更是挣扎着要起来撕了锦娘,宁芷兰目呲欲裂的大喊道,:“好个贱货,枉费本夫人这么的信任你,这么的相信你,把宝哥儿交给你照料,你竟然这么阴暗龌龊,为了一点子私心,就要害我的宝哥儿!”
宁芷兰受的打击实在太大,还未等起身,就觉得头重脚轻,又坐了回去!
宁芷兰后悔的要死,这一次,真的是她看走眼了,才给宝哥儿招来了这么大的灾难。
其实一早,香菊和凤倾婉都跟自己说过,这个锦娘并不是简单的人,心思主意极大。
宁芷兰也试探过几次,但都被锦娘糊弄了过去。
香菊虽然又提过几次,那凤倾婉却没有再说了,想必也凤倾婉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倾城冷冷的看着锦娘,这个蠢笨到极点的女人,真是该死,反正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她再也没有半分的顾忌,冷冷的说道,:“香菊,将她拖出去,直接杖毙,这样的奴才,死上十回也弥补不了她的罪孽!”
锦娘一听,自己的性命竟然保不住了,于是不顾一起的大喊起来,:“二姑奶奶,你凭什么处死我,我又没害小少爷,就算我有私心,可看在我奶了小少爷两年的份上,你也不该处死我啊!”
倾城烦躁的摆了摆手,香菊会意的直接拿出绢子堵住了锦娘的嘴,让人直接拖了出去!
随着锦娘被弄出去了,房中也随着安静了下来。
仿佛只能听到宁芷兰的低低的抽泣声。
倾城慢慢的走到宁芷兰身边,轻轻抚着宁芷兰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软和,:“兰表姐,经过今天的事情,你吸取到教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