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回家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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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离背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包，手里拖着一个行礼箱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刘静雯。
“也就是说，你说的战队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刘静雯手里也拖着两个行礼箱，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呵呵，这不是还有你吗。”
“等你找到另外三个再来和我说吧，我可没空陪你过家家。”荆离为刚刚自己还一度以为这是个很靠谱的女孩而后悔，什么都没有，就说着什么战队，什么全国赛冠军，呵呵。
“你很缺钱吧？”
身后又传来刘静雯的声音。
“那又怎么样。”
“我有钱。”
荆离不屑的哼了声：“那是你家里的钱。”
“我自己也有啊，就是没家里多，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答应和我组战队，我可以付你工资。”
“工资？你付的起吗？我打一场比赛平均就有五千，一个月大概能有五六场，你算算。”
“地下电竞这么赚的吗？说的我都想打了。”
“你还是干你现在这个有前途的职业吧，能赚钱赚的光鲜亮丽，谁愿意在黑暗里觅食？”
走到街边，站成一排等车，车是她叫的。
“你也行啊，为什么不试试。”
荆离摸了摸肖禾的头发：“因为我没那么多时间，等到自己光鲜亮丽的时候。”
“为什么没时间？”
这时肖禾声音轻细的回答她：“因为荆姐要赚钱给我治病。”
果然，和她料想的也差不多。
“小禾得了寻氏综合症，每个月都要做袁水疗，一次两万三，如果在福利院，像这种昂贵的病，要经过公益平台一对一资助认领，或者在公筹上申请。前一种能认领的十个里面可能只有两三个，肖禾撑不到那个时候，公筹最多只能解决百分之四五十。”
原来号称全覆盖的医保，还是有这样的事情，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个很安乐的世界，没想到，放到显微镜下，还是有许许多多的无奈和绝望。
“没有根治的方法吗？只能每个月做什么袁水疗？”
“当然有，h市人民医院可以做手术，不过手术费”，荆离看向刘静雯，“要四百多万！”
刘静雯抿着唇，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现在还要邀请我组战队吗？”
“要啊，为什么不？”
荆离皱着眉再次看向刘静雯：“你还不懂吗？我要赚钱，赚很多钱，不仅要维持小禾的平时治疗费用，还要在小禾十二岁之前存够她动手术的钱！”
“我懂。”
“你不懂！”荆离近乎低吼，咬着牙像是一只彷徨的带伤的小兽，“你觉得小禾几岁了？七岁还是八岁？都不是，她十岁了，就因为这个病，她瘦小的就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如果我不能在两年内存够钱，就算以后有钱做手术，她也会一直长不大，最多只能活到三十岁！”
荆离的神情清冷不再，眼眶泛红，她似乎在强忍着没落下泪来，她不允许自己软弱：“我不知道小禾为什么说你和我们一样，但根本不一样，你无忧无虑，生活在幸福美满的家庭里，有人嘘寒问暖，有人精心照顾，把你捧在手心里。你上着学，有零花钱，有休息天，有同学朋友，对，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梦想，你怎么会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能在绝望里乞求别人的施舍，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是明媚的，善意的，但对我们来说，它只有恶意，冷着眼看我们一边绝望，一边挣扎！”
刘静雯静静的听着，对视着，眼里没有惊讶，也没有怜悯，生命就像岩缝里的小草，再怎么卑微，也在努力的生长。
“所以，两年四百万以上，你做的到吗？”
刘静雯不疾不徐的一句话像回马枪，透心凉，击碎了荆离的最后一丝坚强与倔强，泪水自眼角落下，在脸上划出两道令人心疼的晶莹，刚才还因为激动潮红的脸变得煞白，顿时柔弱的仿佛能被风给吹倒。
她终究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经历了晚上的一波三折，心理状况和情绪都有点异常，更敏感，也更脆弱。
“就算你做到了，你能保证无限接近十二岁的小禾，在做完手术之后，结果会比十二岁之后做手术好多少？”
荆离仿佛定格在那，低着头，把脸藏在帽檐的阴影之中。
“一个月两万三，一年二十七万六，两年五十五万二，手术费按四百万算，总共四佰五十五万，平均每个月要赚二十万以上，就算你每天都有比赛，最多就十五万。”
刘静雯清淡的声音陈述着一件残酷的事实，夜凉如水，现实如冰。
“不过，也许我能从家里借个四百万……”
这句话刘静雯纠结了有一会才说出来，就像荆离说的，那是家里的钱，不是她的钱，她从不说做不到的事，但对于荆离的痛苦她感同身受，其实荆离和肖禾算幸运的，这种痛苦，她见过太多了。
荆离大概慢了好几秒才从近乎沉睡的大脑信息处理器中解读到刘静雯最后那句话的意思，然后她身体好像活过来了一样，灰暗从身上瞬间消褪。
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狭长的凤眼张的很大，从没有过的大。
对视了几秒，刘静雯有点吃不消这种期待，转开了目光：“别这样看着我，压力有点大，再则我说的是也许，我也不清楚能不能说服我爸借这笔钱，毕竟不是小数目，而且”，她又重新对上那双明亮的双眼，“这笔钱只能是借，假如战队赚到了钱，要还的。”
“没关系”，荆离急促的声音差点让人没听出来是什么，她吸了口气，“只要能借到这笔钱，怎么样都行。”
刘静雯也很牙疼，话说出去了，而且，当荆离这种黑暗冰美人露出这种表情时，杀伤力太大，她不禁想道，要是万一刘胜全不答应，或者家里其实拿不出这么多钱怎么办？她只知道店里生意不错，具体什么程度还真不清楚，这要是没做到，她实在不敢想像荆离会是什么感受。
给了希望，然后又变成绝望，这罪恶感好大的。
她抱着一丝希望在心里问道：小宝，你那能借钱的吗？
小宝：呵呵。
呵你妹啊，滚！
“车来了。”
肖禾的声音轻轻响起，一辆白色无人的士停在她们边上，搬上行礼，坐定之后，刘静雯操作着手机：“那我改路线了，你们先住在我家吧。”
“都听你的。”
刘静雯张了张嘴，没说话，埋头改目的地。
好嘛，有一种成为金主感觉，荆离这种绝对服从的姿态，好诡异，真是怎么样都行的都行。
临时做的决定，好多电话要打，第一个打给了吴前林，说有事要回家一趟，会在明天比赛前赶回来。
所以还好明天的比赛是在晚上，要不然，这时间太紧了。
在答应到家后会让刘胜全给他打电话后，吴前林只说路上注意安全就批准了。
然后就打给了刘胜全。
“小雯，在h市怎么样？有没有不习惯啊，你的比赛爸爸和全姨都看了，宝贝真棒！”
刚接通，刘胜全就说了一堆，刘静雯被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有点尴尬。
“咳，我很好，那个，爸，和你说个事，我晚上打算回来一趟。”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要我来h市接你吗？”
刘胜全紧张的样子甚至能隔空传递，她赶紧笑了笑：“不用不用，我打车回来就可以了。”
“这样啊，那行，路上小心点，有什么事回家慢慢说，不急啊，有爸爸在呢。”
“啊，好，那我挂了？”
“嗯，爸爸在家等你。”
刘胜全皱着眉挂了电话，转头看了眼全稀琰，见对方噘嘴：“怎么了？”
全稀琰给了个白眼，拿上自己的包包：“我走啦。”
“去哪？”
全稀琰气的牙痒痒：“你说去哪？回我自己那啊，你都没和小雯说我在这，她回来突然看到我在这里，让小雯怎么想？”
“不是，我这不是忘了吗？再说了，小雯已经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你担心什么嘛。”
“可我们毕竟还没结婚，我不想让小雯觉得我是个，是个随便的女人。”
刘胜全张了张嘴：“好好好，我打过去和小雯说一下总行了吧？”
可话刚说完，又收到一记白眼。
“你是猪脑啊，刚刚不顺带提，这会专门打过去说，小雯指不定怎么胡思乱想呢，我还是先回去了。”
刘胜全脑子没拐过来，怎么这不行那不行的？
“行了，瞧你那傻样，和你闹着玩呢，小雯专门回来肯定找你有事，我们关系还没正式确定呢，不适合在这见到我，不过”，全稀琰瞪了他一眼，“小雯有什么事记得发信息给我说，要不然我晚上会担心的睡不着。”
刘胜全想想也是：“那我送你回去。”
“当我是小孩子啊，你赶紧准备点吃的，这一路赶回来肯定有点累，我先走了。”
“哦，那你路上当心。”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刘胜全怔了怔，赶紧检查了下冰箱，发现食材缺了点，又拿上钥匙去超市。
荆离背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包，手里拖着一个行礼箱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刘静雯。
“也就是说，你说的战队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刘静雯手里也拖着两个行礼箱，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呵呵，这不是还有你吗。”
“等你找到另外三个再来和我说吧，我可没空陪你过家家。”荆离为刚刚自己还一度以为这是个很靠谱的女孩而后悔，什么都没有，就说着什么战队，什么全国赛冠军，呵呵。
“你很缺钱吧？”
身后又传来刘静雯的声音。
“那又怎么样。”
“我有钱。”
荆离不屑的哼了声：“那是你家里的钱。”
“我自己也有啊，就是没家里多，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答应和我组战队，我可以付你工资。”
“工资？你付的起吗？我打一场比赛平均就有五千，一个月大概能有五六场，你算算。”
“地下电竞这么赚的吗？说的我都想打了。”
“你还是干你现在这个有前途的职业吧，能赚钱赚的光鲜亮丽，谁愿意在黑暗里觅食？”
走到街边，站成一排等车，车是她叫的。
“你也行啊，为什么不试试。”
荆离摸了摸肖禾的头发：“因为我没那么多时间，等到自己光鲜亮丽的时候。”
“为什么没时间？”
这时肖禾声音轻细的回答她：“因为荆姐要赚钱给我治病。”
果然，和她料想的也差不多。
“小禾得了寻氏综合症，每个月都要做袁水疗，一次两万三，如果在福利院，像这种昂贵的病，要经过公益平台一对一资助认领，或者在公筹上申请。前一种能认领的十个里面可能只有两三个，肖禾撑不到那个时候，公筹最多只能解决百分之四五十。”
原来号称全覆盖的医保，还是有这样的事情，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个很安乐的世界，没想到，放到显微镜下，还是有许许多多的无奈和绝望。
“没有根治的方法吗？只能每个月做什么袁水疗？”
“当然有，h市人民医院可以做手术，不过手术费”，荆离看向刘静雯，“要四百多万！”
刘静雯抿着唇，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现在还要邀请我组战队吗？”
“要啊，为什么不？”
荆离皱着眉再次看向刘静雯：“你还不懂吗？我要赚钱，赚很多钱，不仅要维持小禾的平时治疗费用，还要在小禾十二岁之前存够她动手术的钱！”
“我懂。”
“你不懂！”荆离近乎低吼，咬着牙像是一只彷徨的带伤的小兽，“你觉得小禾几岁了？七岁还是八岁？都不是，她十岁了，就因为这个病，她瘦小的就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如果我不能在两年内存够钱，就算以后有钱做手术，她也会一直长不大，最多只能活到三十岁！”
荆离的神情清冷不再，眼眶泛红，她似乎在强忍着没落下泪来，她不允许自己软弱：“我不知道小禾为什么说你和我们一样，但根本不一样，你无忧无虑，生活在幸福美满的家庭里，有人嘘寒问暖，有人精心照顾，把你捧在手心里。你上着学，有零花钱，有休息天，有同学朋友，对，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梦想，你怎么会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能在绝望里乞求别人的施舍，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是明媚的，善意的，但对我们来说，它只有恶意，冷着眼看我们一边绝望，一边挣扎！”
刘静雯静静的听着，对视着，眼里没有惊讶，也没有怜悯，生命就像岩缝里的小草，再怎么卑微，也在努力的生长。
“所以，两年四百万以上，你做的到吗？”
刘静雯不疾不徐的一句话像回马枪，透心凉，击碎了荆离的最后一丝坚强与倔强，泪水自眼角落下，在脸上划出两道令人心疼的晶莹，刚才还因为激动潮红的脸变得煞白，顿时柔弱的仿佛能被风给吹倒。
她终究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经历了晚上的一波三折，心理状况和情绪都有点异常，更敏感，也更脆弱。
“就算你做到了，你能保证无限接近十二岁的小禾，在做完手术之后，结果会比十二岁之后做手术好多少？”
荆离仿佛定格在那，低着头，把脸藏在帽檐的阴影之中。
“一个月两万三，一年二十七万六，两年五十五万二，手术费按四百万算，总共四佰五十五万，平均每个月要赚二十万以上，就算你每天都有比赛，最多就十五万。”
刘静雯清淡的声音陈述着一件残酷的事实，夜凉如水，现实如冰。
“不过，也许我能从家里借个四百万……”
这句话刘静雯纠结了有一会才说出来，就像荆离说的，那是家里的钱，不是她的钱，她从不说做不到的事，但对于荆离的痛苦她感同身受，其实荆离和肖禾算幸运的，这种痛苦，她见过太多了。
荆离大概慢了好几秒才从近乎沉睡的大脑信息处理器中解读到刘静雯最后那句话的意思，然后她身体好像活过来了一样，灰暗从身上瞬间消褪。
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狭长的凤眼张的很大，从没有过的大。
对视了几秒，刘静雯有点吃不消这种期待，转开了目光：“别这样看着我，压力有点大，再则我说的是也许，我也不清楚能不能说服我爸借这笔钱，毕竟不是小数目，而且”，她又重新对上那双明亮的双眼，“这笔钱只能是借，假如战队赚到了钱，要还的。”
“没关系”，荆离急促的声音差点让人没听出来是什么，她吸了口气，“只要能借到这笔钱，怎么样都行。”
刘静雯也很牙疼，话说出去了，而且，当荆离这种黑暗冰美人露出这种表情时，杀伤力太大，她不禁想道，要是万一刘胜全不答应，或者家里其实拿不出这么多钱怎么办？她只知道店里生意不错，具体什么程度还真不清楚，这要是没做到，她实在不敢想像荆离会是什么感受。
给了希望，然后又变成绝望，这罪恶感好大的。
她抱着一丝希望在心里问道：小宝，你那能借钱的吗？
小宝：呵呵。
呵你妹啊，滚！
“车来了。”
肖禾的声音轻轻响起，一辆白色无人的士停在她们边上，搬上行礼，坐定之后，刘静雯操作着手机：“那我改路线了，你们先住在我家吧。”
“都听你的。”
刘静雯张了张嘴，没说话，埋头改目的地。
好嘛，有一种成为金主感觉，荆离这种绝对服从的姿态，好诡异，真是怎么样都行的都行。
临时做的决定，好多电话要打，第一个打给了吴前林，说有事要回家一趟，会在明天比赛前赶回来。
所以还好明天的比赛是在晚上，要不然，这时间太紧了。
在答应到家后会让刘胜全给他打电话后，吴前林只说路上注意安全就批准了。
然后就打给了刘胜全。
“小雯，在h市怎么样？有没有不习惯啊，你的比赛爸爸和全姨都看了，宝贝真棒！”
刚接通，刘胜全就说了一堆，刘静雯被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有点尴尬。
“咳，我很好，那个，爸，和你说个事，我晚上打算回来一趟。”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要我来h市接你吗？”
刘胜全紧张的样子甚至能隔空传递，她赶紧笑了笑：“不用不用，我打车回来就可以了。”
“这样啊，那行，路上小心点，有什么事回家慢慢说，不急啊，有爸爸在呢。”
“啊，好，那我挂了？”
“嗯，爸爸在家等你。”
刘胜全皱着眉挂了电话，转头看了眼全稀琰，见对方噘嘴：“怎么了？”
全稀琰给了个白眼，拿上自己的包包：“我走啦。”
“去哪？”
全稀琰气的牙痒痒：“你说去哪？回我自己那啊，你都没和小雯说我在这，她回来突然看到我在这里，让小雯怎么想？”
“不是，我这不是忘了吗？再说了，小雯已经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你担心什么嘛。”
“可我们毕竟还没结婚，我不想让小雯觉得我是个，是个随便的女人。”
刘胜全张了张嘴：“好好好，我打过去和小雯说一下总行了吧？”
可话刚说完，又收到一记白眼。
“你是猪脑啊，刚刚不顺带提，这会专门打过去说，小雯指不定怎么胡思乱想呢，我还是先回去了。”
刘胜全脑子没拐过来，怎么这不行那不行的？
“行了，瞧你那傻样，和你闹着玩呢，小雯专门回来肯定找你有事，我们关系还没正式确定呢，不适合在这见到我，不过”，全稀琰瞪了他一眼，“小雯有什么事记得发信息给我说，要不然我晚上会担心的睡不着。”
刘胜全想想也是：“那我送你回去。”
“当我是小孩子啊，你赶紧准备点吃的，这一路赶回来肯定有点累，我先走了。”
“哦，那你路上当心。”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刘胜全怔了怔，赶紧检查了下冰箱，发现食材缺了点，又拿上钥匙去超市。